贝蒂愉快的看着斯内普阴沉的脸色,挑了挑眉,换上一种赖皮的神情。
“——教授,我在赞美您。”
“闭嘴。”
“——教授,我是伤员。”
“闭嘴。”
“教授...”
“闭嘴!”斯内普终于忍无可忍似的结束了伤口包扎,然后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。贝蒂没有说话,懒洋洋地看着黑袍子从门缝里滑出去,满足的瞪着繁复的天花板躺下来,露出脸上自嘲的落寞。
她当然知道为什么。
因为愧疚,斯内普才肯留下来和她谈话,因为愧疚,斯内普才肯为她包扎。他因为自己的来迟,对她抱有愧疚。
她再清楚不过了!
邓布利多一定告诉他,自己去霍格莫德的打算他是唯一知情者。
他来晚了,其实这并没什么错。或者也许再晚一点,他还能见识到加西亚对于黑魔法极高的领悟程度。贝蒂猜想,加西亚平时可不敢在霍格沃兹用这么多黑魔法——就像她一样。
她承认她卑鄙可耻,她不仅利用了斯内普的愧疚,还利用了一个死人为他带来的伤痛。她承认故意让更多的魔咒击中,因为加西亚没胆子对她用不可饶恕咒。还有——她总是相信斯内普的。她打赌他会来的,一定会的。
值得庆幸的是,她赌赢了。
贝蒂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,她告诉自己“伊丽莎白,你真是个坏女孩。”
兴许她睡得实在太久,庞弗雷夫人坚持她必须在这躺上两个月。
我的梅林。这真是个糟透了的消息。但贝蒂不得不这么做,她知道再冒冒失失的,很可能得去圣芒格魔法伤病医院躺两个月。
一月九号的上午,她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,当然,是偷溜出来的。她用厚实的围巾遮住伤口,裹着长到膝盖的棉袄,蹬着一双高筒雪地靴,帽子遮住额头,还有一双密不透风羊毛手套。
原因是贝蒂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根新的魔杖。梅林知道她多么渴望,没有魔杖的女巫就像折断翅膀的小鸟。
斯内普大概在忙着学生们回学校呢,他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,甚至连门都没有上锁。大概他走得实在太匆忙,办公桌上的魔药课本还在冷风里呼啦呼啦的颤动着,青绿色的羽毛笔被搁在一边,新鲜的羊皮纸上随手画着几个字母,其中最多的一个是L。贝蒂被架子上的瓶子吓了一跳,转而走到办公桌前,她摸了摸那个字母,感受纸页上凹凸不平的痕迹,发觉书本里夹着什么东西。
一片百合花。
干枯,发黄,脆弱。
这似乎存在着联系,贝蒂下意识的觉得羊皮纸上的字母应该是百合花的拼写。
她这么想着,坐到了椅子上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斯内普的声音从背后透出来,带着轻微的不悦。贝蒂转过头去,看到他的脸上还有着一些不耐烦。
“教授,是这样的,我希望在今天能够得到一根新的魔杖,您知道的,圣诞假期结束了,我需要和大家一块儿上课。”
斯内普摆摆手,走到办公桌前,“不行——你还没完全恢复。校长和我想好了,我会告诉学生们,你在圣诞节摔断了腿,没法行动。”他的眉头皱起来,“你动了我的书?”
“我完全好了!您看——”贝蒂急匆匆地说,似乎还想蹦两下辅助话的真实性。她注意到斯内普的心情很差,于是看着那本书撒了谎“没有,教授,我刚来。您看到的,我坐在椅子上。”
斯内普挑了挑眉,大步走到她面前,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紧紧的抓住她不放,贝蒂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眼睛。
“别对我说谎。蠢丫头。”斯内普说。
熟悉的草药香扑面而来,及肩的平直黑发盖在两边的脸颊上,他的鹰钩鼻嘲讽的对着贝蒂,就像已经拿准了她的行为。贝蒂舔了舔干涩的嘴皮,坚定的看着那双让她为之沉沦,为之入迷的黑眼睛说“我没有,教授。”
斯内普显然不肯相信,贝蒂撇了撇嘴,假装毫不知情的故意问道“有什么我不能看见的?”
“没有。”斯内普说。
贝蒂嗤地笑起来,在斯内普阴沉的目光里挑着眉毛说“别对我说谎,教授。”
斯内普蜡黄色的脸迅速被不悦占据了,他抻着袖子重新审视着贝蒂“你让我感到冒犯——”
“您知道我没这个胆子”贝蒂故作镇静地说。
“回去。”短暂的沉默后,斯内普说。
“教授,我想要一根自己的魔杖。”
“回去。”
“我完全好了!”
贝蒂瞪着他,一动不动。妄图用自己那一丁点的气势占据上风,这真不是什么好主意。斯内普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,他面无表情的深吸了一口气“回去。”
好吧,好吧,贝蒂承认在他面前总是输得一塌糊涂,她终于冷静下来,一言不发地离开了。
这种压抑,直到傍晚的时候,医疗室里多出几本书才结束。贝蒂翻着这本《魔法防御理论》几乎同一时间就想到了上午那场不愉快的对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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