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时候和青年时期,一出门就走到了田间,田里麦苗葫豆豌豆葱绿,可那时对此却没有意识到它给人的愉悦;一出门便钻进了绿色的树林里,也一点没有觉得这里面蕴涵的好处。
后来,读宋人晏殊“燕子来时新社,梨花落后清明。池上碧苔三四点,叶底黄鹂一两声”和宋人范成大“十里西畴稻香熟。槿花篱落竹丝长。垂垂山果挂青黄。浓雾知秋晨气润,薄云遮日午阴凉。不须飞盖护戎装”时,对词中描绘的那恬淡的村景,也是一晃而过,没有过细咀嚼。
几十年栖息来往于水泥钢筋林立里,又是在粗犷干燥生硬的天之北方,年岁一年一年不停地走去,脑子里就越来越想念起那绿色,尤其那朔风齐刷刷扫来,扬尘与殘叶漫卷之时,积雪十天半月一月两月不化,满目一色万里如一之时,对绿色的向往更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意识。
好在还有一方斗室,还有区区几尺阳台,于是就在这世界上造绿。一盆榕树盆景于是摆上了窗台,一盆米兰一盆茉莉放到了阳台,几株文竹数棵吊兰栽到了盆里。日里浇水二三遍,闲来伸手细松土,败叶生出即拣去,也常围盆剪枯枝。这倒成了一天很愿意做的功课。
绿色就长出来了,榕树橢圆的叶片肉乎乎的,相拥在灰白虬曲的枝干上,米兰的老叶儿油绿,一簇簇新叶儿嫩绿,茉莉的叶片苍翠而舒展,文竹婷婷玉立,倒象是小家碧玉,吊兰婀娜多姿,远在幽谷而不露,暗送出来一丝清香。外面银装素裹,这里绿色依旧,一片春天景象,竟象置身在自然里,意趣盎然。
人是从树林里走出来的,从绿色里走出来的,绿色给了人生命,人之生命的延续,又多么需要绿色相伴啊。
让我们回归到自然里,回归到那广袤的绿色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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