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中旬的某天中午,京师。
阿桂刚刚处理完军机处的事务,准备回府。
名义上是回府。
与往常骑马不同的是,今天他换乘了一辆马车。
车夫娴熟地驾着车,在胡同里穿来穿去,来到了某处大宅的后门。此处地方僻静,门可罗雀。
阿桂的一名亲随跟在车后面,小心仔细地观察了一番,便朝着马车里地阿桂汇报。
阿桂迅速掀开帘子,利索地跳下马车,直接朝这处宅子的后门奔去。
待阿桂进去之后,他的亲随又坐进马车,吩咐车夫赶紧离开。
这处宅子,是福康安的府邸。
阿桂不是第一次来这里,今天却显得格外地小心翼翼。
他们马上要讨论的,是呈送到军机处的一份文件。然而,福康安此时并不在军机处任职。
擅自接触机要文件,当然要杀头。
福康安心中清楚,乾隆不让自己待在军机处,是因为需要更多的外放军中效力。
做为乾隆的内侄,他需要替乾隆笼络军中人心。这是乾隆的期望。
然而,人才都是不愿意被百分百掌控的。
福康安自然也希望能够在朝堂之上搅动风云。助力阿桂去扳倒和珅,就是他第一个布局。
现在,这第一颗棋子,将要往台湾这个荒芜的海岛上落下。
阿桂所携带的文件,是闽浙总督的一份奏报的副本。
闽浙总督,常青,听这名字像是汉人。其实他是不折不扣的满人,姓佟佳氏。如今他巴巴地攀附着第一红人和珅,来往甚密。
而阿桂和福康安要找的那个“爷”,那个能帮他们扭转朝局的“爷”,现在就在台湾。台湾此时隶属于福建省。
那闽浙总督以下、福建的官场,就成了阿桂和福康安第一个打击目标。
“贤侄,我仔细看过常青最近呈上来的奏报。台湾这边,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。奏本上写的最多的,就是福建、广东渡海过去的移民,经常相互殴斗而已。”阿桂一边翻着自己带出来的奏报副本,一边对福康安说道。
福康安从阿桂手中将副本拿了过来,也仔细翻了翻,似乎也找不出什么介入台湾的事由和破绽。
忽然,他将眼一抬,对着阿桂说道:“世伯,这奏报上说,台湾械斗,三年一小斗,五年一大打;至于寻衅滋事,从无间断。为何当地官军从不介入,加以管辖?”
阿桂手捻胡须,沉思片刻,答道:“台湾驻军本就不多。大多集中在台湾府城。哦,这台湾府,就在当年郑氏宫城旁边。差不多一百年前,施琅打下台湾,将郑氏的财产抢掠一空。尤其是田产....”
福康安不等阿桂说完,接着说道:“那郑氏经营台湾,所开垦之地,大多在南部。施琅将这些田产占为己有之后,闽粤移民也只能在中部和北部谋生了,对吧?”
阿桂对福康安打断他的说话,并不在意。自己的老部下、富察傅恒所生的这个儿子,聪敏能干,颇受乾隆皇帝的器重。从小就把他带入宫中抚养。
由于其聪明尽显其外,便从小在外当差。鬼使神差的,便跟了自己在军中效力了快二十年。
聪明人,都喜欢插嘴。福康安也不例外。
阿桂接着福康安的话茬,说了下去:“自然,官兵都集中在台湾府城那里。而泉州、漳州、广东和客家移民,纵使天天斗殴,也无人管束。”
福康安点点头。他的问题问完了,隐约觉得这里似乎又可以利用的地方,但还未完全想通。
这时,阿桂发问了:“贤侄,你问这些,是不是想到了什么?对了,上次咱们说的,我去查闽浙总督,你去查台湾知府孙景燧和总兵柴大纪,可有什么消息?”
福康安还在沉思,听阿桂这么一问,忽然想起来这件事。
“哎呀呀,我都给忘了,瞧我这脑子。世伯见谅!世伯见谅!”
福康安一边谦恭地向阿桂赔罪,一边从袖子里抽出一叠卷宗,恭恭敬敬地双手交给了阿桂。
阿桂将卷宗打开,双目微微虚着,仔细读着读着,他的表情便凝重起来,俄而,将卷宗往旁边的案
几一拍,怒喝道:“这孙景燧和柴大纪竟如此大胆?福建官场怎会糜烂至此?”
福康安微微一笑,将掉在地上的卷宗捡起,叠好,放回自己的袖中。又将桌上茶杯端起,恭恭敬敬地递给阿桂,接着说道:“这和珅一系的官吏,世伯该是见识的多了,何至于发这样大的火气?这两人每年要交给和珅那样大一笔银子,不做些这样的事情,这台湾府如此穷困,又到哪里能捞到银子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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