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对各种伤口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?嗯?枪伤,刀伤,鞭伤。”傅令元的揶揄传出,嗓音有点沙哑、粗粝。
同时,自她指尖传递上来他滚烫的温度。阮舒不禁拧眉:“三哥,你发烧了?”
傅令元清了清嗓子,不甚在意地“嗯”一声:“很正常,发烧代表伤口在修复。让它烧会儿,反而好得快。”
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,阮舒失笑,道:“我给你买了鱼汤。”
“好。”傅令元应。
阮舒走向餐桌,帮他将汤盅自塑料袋拿出来,再抬眼皮子却发现傅令元并没有过来。
不解:“你不打算趁热喝了么?”
傅令元单手支起脑袋,自沙发上扫过来闲散的目光:“傅太太,我以为你懂。”他扬眉,“我现在是个发着烧的病人,浑身无力。”
阮舒:“……”他刚不才对自己的发烧无所谓么……
略一抿唇,她端上汤盅,带上小碗和汤匙,走回到沙发前,将东西悉数搁茶几上。
傅令元的身体朝里挪了些,给她留出位置。
阮舒顺势落座,向茶几倾身,用汤匙从汤盅里盛了一部分的汤水到小碗里,然后端起小碗,用汤匙从小碗里舀起一小勺。
“吹吹,有点烫。”傅令元提醒,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。
睨一眼他好整以暇的表情,阮舒低垂眼帘,应他所求地吹了吹汤面,才将汤匙递到他的嘴边。
傅令元眼里的笑意荡漾,张了嘴。
在将第五勺送进他嘴里之后,阮舒倏地开口,表情风轻云淡:“今天你母亲来找过我。”
傅令元好像未将其太当回事儿,咽下清香的汤水,不咸不淡问:“聊什么了?”
“问我们结婚的原因。”
“你怎么说?”
“当然是因为爱情。”
她话音未落,他便哧一声,似笑似嘲弄:“很好。伟大的爱情。”
“她要我离开你。”阮舒继续掀嘴皮子。
“然后?”傅令元语调懒懒。
“自然拒绝。”阮舒勾起唇角。
“噢?”
“她没有给我巨额的支票,也没应允我诱人的条件,我什么好处都捞不着,当然是和三哥交易更划算。”
说这句话的时候,阮舒正将新的一口汤递送到他的嘴边。傅令元闻言滞了一下,挑眉:“这么说,如果她给你支票允你条件,你打算和我这边毁约?”
“不是。”阮舒故意顿一下,狭长的凤目闪烁出透彻的光亮,“我会带着她给我的支票允我的条件,到你这里,让你加注更大的筹码,好留住我。”
傅令元不禁笑出声,笑声朗朗,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细腻的脸:“傅太太,你怎么就这么会打算盘?”
阮舒坦然接受夸奖,将汤匙探进他的嘴里,不疾不徐道:“我是生意人,只讲利益,不讲感情。好比我们的这桩契约婚姻,也是只性不爱,各取所需。”
傅令元噙着笑意微微眯起眼,指腹从她的脸上滑到她的唇上,抠了抠,不做反驳。
一盅汤终是喂完,阮舒将收拾好垃圾提到楼下丢掉,再返上来,沙发上的傅令元又找她过去:“到了换药的时间。”
暗示之意明显。
他还真是使唤她使唤上瘾了。
她瞥一眼他的后背。他现在的情况是动作太大就容易牵扯到伤口,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才行,而且有些位置他也够不到。
医药箱就在桌面上摊着,密密麻麻的全是药,阮舒随意瞅两眼,辨认出多以治疗外伤为主。心思微凝,她伸手拖到将医药箱拖到自己面前,问傅令元:“该怎么换?”
“先帮我擦个身体。”
阮舒:“……”
傅令元一副认真的样子解释:“伤口不能碰水。我现在发着烧,头晕,起不来。”尔后斜斜勾唇,“当然,如果你愿意帮我洗澡,更好。”
阮舒双手抱臂,扬扬眉梢:“三哥找我来,是当保姆的吧?”
如是说完,她还是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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